一般情况下,咏物诗词大多都是以咏物抒情为主,借外物来抒发作者自己的情感,诗词中很少掺杂有议论性的词句。
不过,这一“传统”却在宋代女词人李清照这里被“打破”了。
秋高气爽时节,丹桂飘香,李清照嗅到扑鼻的桂花香甚是喜爱,于是写下一首《鹧鸪天·桂花》词来赞颂桂花。
在这首词里,李清照托物抒怀,表达了她对桂花的喜爱,赞扬了桂花的高洁之美。
更重要的是,在这首词中她还一反咏物诗词不发议论的常态,大胆为桂花鸣不平,表现了女词人看重内在美、素质美和崇尚淡雅高洁的情怀。
鹧鸪天·桂花——宋·李清照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桂花颜色浅黄,体质轻柔,它的性情虽然萧疏远离人迹,但是它的浓香却能够久久存留。何须借用浅绿或大红的颜色去博人的眼球呢,它本来就是百花之中的第一流。
梅花一定十分妒忌它,而它又常常令晚开的菊花感到羞愧。在有华丽护栏装扮的花园里,中秋时节盛开的桂花它的风姿冠绝所有花木。才情卓绝的屈原啊,也当真是无情无义,在写到诸多花木的《离骚》中,为何没有将桂花收录进去呢?
词的上片前两句咏物,不仅写出了桂花的形貌,而且写出了桂花的性格。从这两句不难看出,桂花素雅高洁,同时它又像一位隐居的君子,远离凡尘,但仍将香气留存。这两句形神兼备,可谓是将桂花的独特风韵表现得淋漓尽致。
后两句直接点评议论,指出桂花并不是像其他的花卉那样靠色彩艳丽的花朵来赢得人们的赞赏,彰显了其不以“色”诱人的高洁品质。“何须”二字直接将桂花与其他花卉隔离开来,更加凸显桂花色淡香浓、迹远品高的内在美,由此充分说明桂花才是“花中第一流”。
词的下片前两句直接将桂花与梅花、菊花作对比,进一步展开议论。梅花和菊花都是世人眼中内外之美兼备的“君子之花”,但是也要在桂花面前自叹不如,极尽对桂花的赞美喜爱之情。
在最后两句,李清照干脆直接替桂花鸣不平,进行更深层次的议论。屈原所作的《离骚》中收录了各式各样的比况君子修身美德的名花香草,但遗憾的是没有把桂花收录进去,就凭这一点,李清照就认为屈原也是无情无义的。李清照对先贤名人的抱怨,更加凸显了词人对桂花的珍爱。
可以说,李清照的这首咏桂花的词虽然是咏物,但是却能不滞于物,在咏物过程中大发议论,从多层次的议论中,展现出她独特的美学观点,以及她对桂花无尽的赞美和崇敬。
也正是因为她对桂花这种色淡香浓、迹远品高内在美的赞赏和喜爱,更加说明词人亦是一位与桂花一样拥有高洁品格的人。
李清照的《鹧鸪天·桂花》这首词似是在咏桂花,又似是在咏人,语意蕴藉,耐人寻味,真是一首非常不简单的词!